曲六

曲六
〈夥伴〉

「…………你再給我報告一次，情形是怎麼樣？」
　
「……是………，迪克的右手脫臼，腹部瘀傷，可能要躺個幾天……但亞好像沒事……」
　
「我管他們死活幹啥？！我是指要他們帶回來的那女人呢？！」
　
「………呃………他們……沒有帶回來………」
　
「沒有！？他媽的！！」
「老子最近為了王宮騎士團那群跟屁蟲已經煩的要命，還敢出狀況！只是叫他們去帶個女人回來不但做不到，又給我帶傷回來！！老子養他們是幹啥啊！！看他們演這種鬧劇來消遣嗎？！」
　
「………好像是因為一個……黑豹傢伙插手管事，所以…………；亞是這麼說的………」
　
「一個！？媽的！搞英雄救美呀！老子在這裡混了二十年都還不相信有這種鳥事！！」
　
「可是老大………聽說他好像很厲害…………」
　
「聽誰說啊！那兩個米蟲嗎！？我操！要不是老子在避風頭，我他媽的就帶一掛人去給他死！！」
　
「………老大，那現在怎麼辦？」
　
「…………知不知道那女的現在待哪裡？」
　
「這個………剛有人回報說看到她和那黑豹回到西區的旅館………」
　
「好！！西區也才那一家旅館而已；再叫亞與……希克！東西弄好後兩個一起去！！」
「再帶不回來，他們也甭想回來！」
「真他媽該死的……………連自治隊那群烏龜看到我都要下跪………你說那誰呀，黑貓還黑豹啊？去給我調查清楚！！」
　
「可是他是外地來的旅行者，這不是很簡單…………」
　
「…………………………………………………………」
　
「……是…………」
　
〈那死老頭………………到底傳什麼東西進來給誰……，還敢給我用啥鬼吟遊詩人當幌子………〉

克莉芙將剛才發生的事，與遇見克洛斯的情形，稍稍解釋了一遍。
但，克莉芙也提出了一個委託請求：人身安全保護。
三人討論了許久。
　
「………兩位的事蹟，我時有耳聞，能遇見你們也算十分幸運。」
克莉芙把手上的叉子放回莎拉盤上，等待著兩人的反應。
「所以雖然有些突然，但………你們覺得如何？」
　
克洛斯手搖著杯子裡剩餘的牛奶，考慮著。
雷歐雙手交叉在胸前，看著餐桌上的啤酒杯。
　
一口喝光，克洛斯把杯子擺回。
「可以；我接受。」
　
「…………………………」
雷歐沉默地把身旁椅子上剛看過的原件拿起。
釐清了許多疑問，心中也有了個底。
　
「好；這你怎麼辦？」
把盯著原件的目光轉回克洛斯身上，詢問著。
「很精采、很麻煩、很需要時間的委託。」
　
「牽涉到國家內政的問題，不是很有趣嗎？」
　
「………是啊，很有趣、十分有趣…………。」
雷歐手指揉著眉心，難過地說著。
　
「………你下次不要去協會找工作了…………。」
　
「？」
　
「別問了；再跟你解釋個十年，你也不會懂。」
　
雷歐面有難色。
「抱歉，克莉芙小姐…………先讓我們再考慮一下……」
　
克莉芙知道雷歐的難處，落寞地點了一下頭。
「………我需要迴避一下嗎？」
　
「不需要。」
「我當場說服他。」
克洛斯不知為何而來的，充滿自信的語氣。
　
「這裡再一杯牛奶！」
晃著手上的空杯，克洛斯對吧台喊道。
　
「你在想什麼？」
雷歐依然撥著胸前的項鍊，問著。
　
「不！應該是，你‧在想什麼？」
看著雷歐胸前的項鍊---銀灰色的項鍊；手指著對方，克洛斯反問。
　
「那得看你的理由而定----你接受的理由。」
對著克洛斯攤著手。
「來吧。」
問題再度回到克洛斯身上。
　
「老奸巨猾的傢伙。」
續杯牛奶送了上來，克洛斯念念有詞。
　
「首先，是這件委託的考慮時間。」
拍著桌上的原件。
　
「一個月；以我倆的情況，走遍半個大陸都沒問題；時間太多了。」
　
「扥你福。」
雷歐想起克洛斯身上的國際通行證。
　
「時間是很重要的………第二！」
克洛斯用手比了個V字形。
　
「你的研究時間。」
　
沉默。
〈………看來還是瞞不過你…………〉
　
「你對什麼有興趣，我會不了解嗎？」
「不會超過兩星期，你的研究處理能力太可怕了。」
　
「第三！」
克洛斯誇張地扭頭。
　
「克莉芙，請妳再說一次，需要我們多久？」
　
「……絕不會超過四天，而且是在此地。」
克莉芙對克洛斯的直接，覺得有些驚訝。
　
啪！
克洛斯用力拍了一下黑色的手掌；雙手握拳。
「這就是我的理由！」
　
「………你竟然毫不考慮外來的任何不定因素？」
偷笑。
　
「你不相信我嗎？」
　
「………？」
　
「我相信我自己，我更相信你。」
　
克洛斯繼續說著。
「自與你搭檔以來，我們從來沒有耽誤到預定的時間。」
「只要我們活著、只要我們仍是冒險家的任何一天。」
「天皇老子也阻止不了我們完成任務。」
　
「用詞典雅一點。」
冷笑。
「那麼與我搭檔之前呢？」
　
「那不重要。」
克洛斯閉上雙眼。
「或者是，那有意義嗎？」
　
「……這就是你的理由？」
雷歐表情轉為嚴肅。
　
克洛斯重新睜開雙眼，藍色「律眼」發出澄淨的光芒。
「我相信你‧我的能力。」
「所以考慮多餘的因素，只會延長時間罷了。」
　
〈………是啊……就是這個眼神，才讓我一開始就賭上你的，克羅斯……..〉
　
「……你實在單純到令人無力，克洛斯。」
嘲笑。
　
「反正這些………你都接定了。」
「而且不管做什麼，你一定拖我下水。」
　
「那………」
克莉芙期待的語氣。
　
「等等；我先不答覆。」
雷歐看著克洛斯睜大的雙眼；意料中的事。
　
「換個地方，休息一下。」
雷歐轉向克莉芙，禮貌地笑著。
「最後再來聽聽克莉芙小姐的意見吧。」
　
克莉芙了解到雷歐需要知道更多的詳細情形來判斷；但她自己也有一定的底限存在。
〈…………委託兩位S級冒險家來保護，果真是太勉強了嗎？……〉
〈但我必須全力貫徹我的工作……………與夢想………〉
「好的；那麼請讓我先回你們的房間再談，如何？」
　
「當然。」
雷歐答道。
　
「多謝；那我先到吧台算一下帳，馬上來。」
禮貌地點了頭，克莉芙往吧台走去。
　
「我剛才的話幾乎等於白說。」
看著克莉芙的背影，克洛斯開始抱怨。
「……你太固執了。」
　
雷歐拍著克洛斯的肩膀。
「所以你才能毫髮無傷地活到現在，夥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