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是愛你Ⅳ 之三

畢竟離開了那麼久,一切都有所改變了。

在政賢引退之後,由孝和及另一個人接管了兄弟們。
我對他十分的熟悉,他每次看到我都會大叫竹阿姨,然後興奮地衝過來。
那是個有張可愛娃娃臉的男孩─鍾培旭,政賢和之琳的獨生子。

愈看培旭就愈覺得他和政賢很像,尤其是個性。
他們都有著天真可愛的一面,但那只有我們才看得到。

因為我們不懂他們的可怕,所以很難去想像別人為什麼會畏懼他們。
其實對於其他他們不信任的人來說,他們代表的就是殘忍和好鬥。

我從來不敢看培旭發狠的樣子,因為我害怕看見政賢的影子。
令人欣慰的是,培旭不會像從前的政賢那樣叛逆,
他很聽之琳的話,而新進的兄弟們也很尊敬他;
雖然培旭年紀不算大,但遺傳自政賢的氣度是無法否定的。

誠熾愧疚依然,所以在政賢引退後他仍不肯接手,才由培旭擔下這份責任。
巧均偷偷告訴我,每年清明的時候誠熾都會出門去,絕不待在家裡。
有一次她跟著誠熾去,發現他跪在宗平墓前一整天,哭得不能自己。

我以為誠熾已經淡忘了那段過去,每次我想起宗平時他總會安慰地拍拍我。
但事實上我卻想錯了,那件事情早就烙印在誠熾心底,再也抹不去。

不。
不只誠熾,我們每個人都是一樣的吧。
或多或少都會受到影響,無論好壞。

因為那件事我痛了好久好久,直到今天想起來仍會難過。
宗平過世了,但有關他的記憶仍在我心中無法抹滅。

巧均因此變得神經質,誠熾走到哪裡她就跟到哪裡,除非誠熾不准。
她怕誠熾和宗平一樣死得冤枉,更怕誠熾突然想以死來謝罪。

孝和告訴佩凊,如果有一天他死了,叫她帶著孩子去找聖浩。
和佩凊在一起這麼多年,他知道若不這樣說,她一定會死守到底的。
她已經因為他而錯過了聖浩,他不想再欠她更多。

文志學會了樂觀地看事情,也不再動不動就問候別人祖宗十八代。
愉渟老是笑他說再戴上個眼鏡就可以當個有書卷氣的流氓了呢,
而文志通常只是笑一笑,不跟愉渟計較─他的好脾氣也是這些年磨出來的。

子琪─我的哥哥─不再像以前那樣常跟瑀珊吵架,也不常忤逆她的話。
經過這次之後,他知道感情得來不易,隨時都可能消逝,
他寧願在情感消逝前善用每分每秒,以免將來後悔。

晏賓開始懂得珍惜自己的命,少做從前那種玩命的事,
最後證明他留著自己的命是有用的─他感動了一個女孩,
而那女孩後來義無反顧地成為他的妻子。

政賢把他對這件事的感慨全抒發給了兒子培旭,
也因此,培旭很早就懂得該明哲保身,也遵照父親的指示去做。

之琳在一次拌嘴中大罵政賢,叫他不准比她早死,否則她不會放過他。
她很害怕一旦他走了,她會撐不下去,最後丟下培旭跟著他去。

紋彥本就不是個積極的人,經過這次之後更是消極了。
他和亞晴過著幾乎是隱居的遁世生活,倒也逍遙自在。

亞晴可就不一樣了,她老是擔心紋彥會出什麼事,
所以即使是住在荒山野嶺也疑神疑鬼,弄的自己不得安寧。
宗平,你一定沒有想到,那件事會有這樣的影響吧?
還是,你早就料到了,在天上大笑著我們的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