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朵拉盒中最後出現的---是希望

 
「妳還在等他呀!」
蘇珊停不下手頭上的工作, 但她更不願停下的,是她剛才開啟的嘴巴。

水晶假裝沒有聽見, 繼續將資料自電腦裡輸進輸出。

「喂,」
蘇珊看著水晶快速地又可恨的專心地打著電腦。
「妳到底有沒有在聽我說話?」蘇珊將雙手插在腰間, 手中還拿著文件。 下班時間早已過了, 辦公室中只剩下他們倆個人。

「有, 我當然有在聽啦! 我怎麼敢不聽呢?」水晶的雙眼依然不離開電腦的螢幕。

蘇珊將水晶強迫性地轉向自己, 追問道 「妳怎麼還在等他?」

「我哪有在等他。」

「那為什麼要拒絕蓋瑞的邀約?」蘇珊反問。

水晶轉過身去將enter鍵按下道「我只是,」水晶撇了一眼蘇珊那一付不以為然的表情。 「我覺得我和蓋瑞還是當工作上的夥伴比較好。 我不想讓私人事件影響了工作。」

「是嗎? 上次妳說不適合,再上次妳說那個人的習慣太奇怪, 再上一次更奇了,妳居然搬出妳中國的那一套說那個我介紹給你的那個人和妳八字犯沖。我想大概只有克勞迪歐妳才會說okay。」蘇珊握住她的手。「已經一年了。」

「不, 還差一個禮拜。」

「妳還說沒有在等他。」

「拜託別再來了。」水晶瞄了一眼掛在辦公室牆上的鐘─七點整。

「我是關心妳呀!」蘇珊關懷地看著水晶。「他已經紅了。男人都是這樣的,他現在在歐洲足球聯盟裡已經踢出了名氣。 不是我潑妳冷水, 但是妳看過哪一個男人在成名了後還會記得原來的女朋友?」

「我知道,」水晶別過臉去。「但我相信他。」

「水晶, 面對現實, 已經一年了。 如果他要回來, 他早就回來了。」

水晶轉過頭面對蘇珊。 「還剩一個禮拜, 而我相信他會回來的。」 水晶改變話題道。 「走吧。 別光談這些, 我請妳去喝一杯。」

走在星期日的紐約街上, 直到現在水晶還是無法完全適應那種美國是的生活步調。 在人群裡, 她無形之中都會感到那種異鄉的思愁。 不過, 她深深地愛著這個城市, 因為這是她和克勞迪歐的相遇之處。

不過, 已經一年了。 水晶搭在公園的欄杆上望著天空。 不知道她過的好不好, 不知道他還記不記得我。 她不願想下去, 她怕現實是殘酷的。 蘇珊說的沒錯, 日子還是要過下去。 但當她和別的男人相處時, 克勞迪歐總會浮現在腦海裡。 這就是為什麼克勞迪歐一直和她『'死心眼的中國女孩』。

水晶走道鴿群的角落, 靜靜地望著覓食的小動物。 她還深深的記得那時群鴿飛起阻礙了她的視線, 她不禁害怕地尖叫出聲。 克勞迪歐結實地將將她摟住。

這就是他們的第一次預見的情形。

克勞迪歐呀克勞迪歐, 足球賽季已經結束了, 你為什麼還不回來找我?

水晶自公園步行回她的小公寓, 她進門後第一件是便是查看她的電話答錄機──有兩個留言。

「喂, 我是妳可愛的室友。」

「我今天不回來了, 妳自己多多保重。」水晶說。 「我早就知道你要說什麼了, 老套。」她扮了個鬼臉。

「我是蘇珊, 我知道你又去公園了, 妳回來時應該是兩點多, 我在紅潮咖啡廳, 三點見囉!」

水晶嘆了口氣。 八成又要介紹什麼人給我了。

蘇珊看了看手錶──兩點五十九分。 應該來了, 因為他了解水晶不喜歡遲到。 她瞄了一眼坐在對面水晶所謂的 '工作夥伴' ---蓋瑞。 而當她把視線調回門口時, 水晶已出現在門邊。

「妳來了。」蘇珊走至水晶身邊。

「我能不來嗎?」 水晶正視著蘇珊笑道。 「今天是誰?」

「蓋瑞。」

「什麼?」水晶停下腳步。 「我不是已經解釋過了嗎?」

「我知道你們是工作上的夥伴。 但水晶, 蓋瑞有話和妳說, 更何況.....」

「更何況什麼?」

「今天是妳和克勞迪歐一年的期限, 而他不是沒有回來嗎?」蘇珊將水晶按在椅子上便轉向蓋瑞道 「你們慢慢聊吧。 拜拜。」 自己則走出了咖啡廳的大門。 但沒有離去。 她靠在門邊等消息。

水晶望向蓋瑞,他還是像平常一樣,穿著整齊的一絲不茍,和克勞迪歐成為反比。

「水晶,妳的男友是最近走紅歐洲的足球明星,克勞迪歐•皮耶落吧?」

水晶知道一定是蘇珊和蓋瑞講的。「是的。」

「我開門見山的說,你為什麼不試著接受我? 我的成就也許比不上他但是......」

「蓋瑞,」水晶打斷他的話。 「你把我當成什麼樣的人了? 你當我是那樣好慕虛榮的人了嗎?」

「我不是這個意思.....」

「如果你沒有這個意思你就不會說出口。」水晶道。「我早在克勞迪歐未成名前就已認識了他, 兩年後我才認識了你。 如果我嗜好慕虛榮的人, 我早就和他分手了。」

「那為什麼......」

「我之所以等他是因為我愛他, 就那麼簡單。」

蓋瑞沉默了一會。 「但是,他要回來的話,早該回來了不是嗎?」

「但是,」她站起來眼中充滿了淚水。 「我還是會繼續等下去。」她快步走出了咖啡廳。

站在門邊的蘇珊被突如其來的狀況嚇得手足無措。 蘇珊問著追著水晶出來的蓋瑞道。「你到底和她說了些什麼?」

「我太急了, 傷到了她的心。 現在怎麼辦?」

「算了,」蘇珊道。「讓她一個人去靜一靜吧。」

水晶默默地慢步在公園裡,卻不知道自己的目的地。也許他們說的都有道理吧? 克勞迪歐和蓋瑞相較之下,狂野不羈的就如一個墮落天使。 真的應該選擇蓋瑞嗎? 水晶搖搖頭把這個想法推出腦海。 她深知, 如果她的最後決定是蓋瑞而不是克勞迪歐, 不只是欺騙了自己的心, 更是對蓋瑞不公平, 蓋瑞是一個好人, 他應該得到一個愛他的女人, 而這一點水晶知道她永遠也做不到。 有人可以同時愛很多人, 有人一輩子只會深深地愛著一個人。 而水晶是屬於後者。

她不知不覺地走道了鴿群前, 牠們覓食飛翔的聲音另水晶眼框濕潤。

「水晶?」一陣低沉得義大利嗓音穿透了鴿群直直地向她傳來。

水晶的心停了。 她一生之中,只有一個人有魔力可以使她忘記呼吸, 使她的心停止跳動。

她抬起頭來向鴿群的另一端望去, 熟悉而使她魂遷夢瑩的身影映入她的眼簾。

一年了, 她依舊沒變。 淺棕色的捲髮披在肩上, 艇值得鼻樑和深棕的雙眸, 天, 如果這是夢, 就請不要讓我醒來。

水晶奔過鴿群, 驚起了覓食的牠們, 翅膀上的羽毛掉落在她張開的雙臂上有如天使透明的羽翼。 再振翅飛翔的鴿群中她尋找到了久別了的堅毅擁抱。 經過了一年的等待, 她終於回家了! 再這一剎那之間她一起了他們第一次的相遇。

似乎那群有感情的小動物們也憶起了他們第一次的相遇, 在他們上空盤旋不去, 彷彿再祝福著這一對兩次打擾了牠們的戀人, 而牠們知道這一次, 這對戀人再也不會分離。

 
 
 
 

Written by Theodi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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