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在皇宮中,唯一沒有被複雜華麗的裝潢所淹蓋的房間,是用來舉行軍事會議的軍議廳。 現在在軍議廳中,坐著帝國最高權力者,和他最得力的忠實部下們─帝國現有的四位元帥。

只見皇帝陛下和元帥們,都是一臉嚴肅地坐在那裡,像是要開什麼重要會議似的,以至侍女們連大氣都不敢喘一口,奉了茶就趕快退下了。

等到侍女都退了下去,坐在首座的賽拉斯才閒閒地開了口,口氣一點都不像是在商討重要會議:

「怎麼樣,有沒有看到喜歡的?」 他淡淡地笑著,掃了全員一眼。

亞利斯特十九世,賽拉斯•索羅雷德•埃格伯特,現年二十八歲,黑髮黑眸是埃格伯特皇家的特徵。 他的黑髮黑眸並不是一般的黑中帶褐,而是色深如夜,閃亮似寶石的黑。 由於長年在戰場上奔馳,造就他一身古銅色的結實肌肉,正是女性心目中理想的體格。 皇家的子女都因配種優良,有著俊美的外貌,賽拉斯也不例外。 他雖沒辦法當選當代第一美男子,但排個前幾名也是沒問題。

除了俊朗的外型外,他吸引女性像蜜蜂見花般的原因,主要是他不凡的氣度和皇帝的地位。 那種天生的王者風範是誰都模仿不來,再加上他現在的地位,足以稱為帝國內第一的鑽石單身漢,人人搶著要。

坐在他右手邊的分別是帝國第一的用兵名將,弗格斯•費迪南德元帥;和戰鬥時總是一馬當先,最驕勇善戰的埃拉茲•克恩•伊斯雷爾元帥。
左手邊是身兼財務大臣及軍事參謀的尤萊亞•華萊士元帥和帝國第一把交椅的外交名人奧維爾•克恩•伊萊亞斯元帥。

他們五人在興趣、專長和性格都截然不同,可是卻能相安無事地共事;除了君臣關係外,他們私下也是把酒共歡的好友。 這也許是因為他們共同在戰場上出生入死了十年吧!

其實,帝國皇帝陛下和這四位重量級要人齊聚一堂,並不是要商討什麼重要的軍事機密,只不過是一件小事罷了。
可是這小事的重要性並不亞於國家機密,必須要小心隔牆有耳,所以選擇在軍議廳討論。

這件相當重要的小事,也不過是決定帝國皇后而已。 重要是重要,但也不過是小事一件。

賽拉斯召開選后舞會的目的,不過是讓全國適齡的貴族小姐都來參加,看看他們所內定的人選是否有足夠的資格成立皇后。

由最年長的弗格斯開始,而他的結論是他不滿那些過度裝扮的小姐們。

「嗯,有很多可愛的小姐,談吐也很風趣,可是沒有印象特別深刻的人。」 這是尤萊亞的意見,意思是平平,都不怎麼樣啦!

埃拉茲因為受不了那裡汙濁的空氣,也沒作什麼觀察,早早就逃了出來,也勉強算是完成任務。

最後輪到奧維爾時,大家就看他發著呆,一言不發地坐在那裡。

在一陣沉默後,大家互相交換了一個戲謔的眼神。

「奧維爾,尊夫人來了! 還不快帶身旁的小姐躲起來!」

「胡說八道! 我奧維爾雖然女性關係不算清白,但保證獨身!」 他馬上從發呆狀況恢復過來,駁了回去。

看他反應那麼強烈的樣子,大家忍不住笑了起來。

奧維爾看大家的樣子,好不容易才弄清楚了狀況,他不禁脹紅了臉。

賽拉斯連說話時都還止不住笑:
「奧維爾,怎麼了?」 連這個對奧維爾都是老掉牙的玩笑都會還有效,那一定是發生了不得了的事了。

一陣沉默後,奧維爾才慢慢說道:
「嗯,不知道該怎麼說才好,但我好像是一見鍾情了。」

「什麼!?」 這個外交高手,八面玲瓏的女性天敵居然會對人一見鍾情,真是讓人所意想不到的事。

「對手是誰?」

「不知道,她什麼都不說就逃走了。」 奧維爾把當時情形描述給大家聽,可是沒有人對這名少女有任何的印象。

「沒關係,奧維爾,」 賽拉斯安慰他:
「在發表皇后人選之前,有參加舞會的人大多都會留在首都。 離發表還有三天,趁這時間找尋吧!」

「啊、我會的。」

「如果大家都沒有看到滿意的人,那朕只好決定朕所內定的人選了。 聽說她並沒有參加舞會,所以大家可能沒有印象。 她是名門中的名門,西賽非拉家的唯一繼承人,西莉雅•艾恩瑟•西賽非拉•現年二十歲。」

賽拉斯在這裡停了下來,想知道有沒有人知道她。 他掃了全員一眼,眾人都搖搖頭,他才又接了下去。

「至於選擇她的理由是─她的身份清白,唯一親人只有朗貝羅子爵一家,正好符合朕的條件。 最重要的一點,她是個啞子,不說話的女人不會找麻煩,也才不容易惹人厭。」

「是惹不了人厭。」 尤萊亞淡道。

賽拉斯當作沒聽到他話中的刺,看著其他人。

「容貌呢?」 皇家娶妻求貌,只要夠漂亮,笨一點也沒關係。

「沒看過,不過她和菲碧絲是表姊妹,應該不會太糟。」

又是一陣沉默,一段時間才聽到弗格斯輕嘆道:
「可憐的女孩。」

「各取所需。」 賽拉斯冷冷應道。

是的,他需要一個不會干涉他的妻子,而她需要一個有地位的男人來保障她的家產,皇帝是最好的選擇。

「有人有反對的意見嗎?」

「有!」 一向最沒有意見的尤萊亞居然舉反對票,是出人意料的。

「陛下還記得威拉德殿下的遺言嗎?」

「朕記得。」

「那對她公平嗎?」

「......不公平。」

這個皇后是他單方面決定,那女孩並不知情也不能辭退的命令。 當發表後,也許會給她帶來痛苦也說不定。 換句話說,尤萊亞要他知道,即使她是有缺憾的人,她是他所決定的妻,他有義務對她好,起碼不能讓人傷害她。

「照原訂計劃,這個消息將在三天後的下午發表。 在這段時間之中,奧維爾,你先找你的情人吧。」

賽拉斯做了簡單的結論,才宣告散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