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探求之章~
紐緒結奈

轟隆!

幾乎可以搖晃整個大地的爆炸聲傳遍了學校,伴隨著建築物倒塌的聲音,這個讓整個校舍都搖動的狀態,讓所有的人都停下了手上的工作,只是張著嘴訝異著這個聲響而已。

在魔法學校之中,因為咒文失敗而發生爆炸的事件已經是見怪不怪了,而有本事實驗這麼大規模的咒文的人,大家也都心裡有數,她就是結奈•紐緒;魔法學院院長的養女。

她不知道是哪裡來的孩子,是被魔法學院院長紐緒所收養的棄嬰,開始只是這樣子而已。
後來,不知道是她天生就有才能;還是從小耳濡目染,還只是三歲的孩子就展現出了她魔法的才華,從普通的小孩成為了魔法學校的學生。

她的成績從是這個學校開校以來最好的,過去的歷史沒有比她更優秀的人,相信未來也很難出現。
僅僅十歲的她,已經修完了學校中所有的課業....一般人要花上二十年甚至三十年的學習時光,她不過用了七年就得到了比其他人更好的成績,在知識面上面,即使稱為賢者也不為過的十歲女孩─結奈•紐緒。

現在,這個天才魔導師已經是十七歲的少女了。

在她學成之後這七年,她一直留在學校裡面研究魔法。
主要的研究課程是那些記載在書上的失落魔法,或者一些被禁止的禁咒,試著將這些已經斷落的咒文給組合起來,就是她的研究課題。

在結奈•紐緒的研究之下,數以百計的失落咒文被她重新組合起來,將魔法學院的名聲打響了不少,同時也將結奈•紐緒的名聲遠播出去了。

但是在這些成功的背後,當然也有無數的失敗。
爆炸對於魔法學院已經是見怪不怪了,結奈的研究室已經不知道強化了多少層結界,用來阻擋實驗失敗的風暴.....但是,這次的爆炸,不只是吹開了結界,就連建築物都很涼快地開了洞,驚動了整了學校了。

衝出自己所在的房間和教室之中,大家都張著嘴看著那個大洞,真不知道結奈這次是做了什麼實驗,可以將那麼多層的強力結界全部炸開,而且建築物也無法倖免於難。

最後,不知道該說是幸運還是不幸的,實驗者的結奈•紐緒居然是毫髮無傷地從實驗的中心點走了出來,就連衣服都一點灰塵都沒有,真不知道她是怎麼樣在這樣的風暴之中毫髮無傷的。

撥了撥她遮著半邊臉的頭髮,結奈深色的眼眸掃了周圍看熱鬧的人群一圈,即使什麼都不說,氣勢還是壓迫著人,讓人們停掉了竊竊私語,默默地離開了這個嚼舌根的好地方。

看著人們的散去,結奈才回過頭來,看著這個已經碎裂到不能再使用的實驗室,思考著要怎麼修復才好。

「結奈,妳又做了。」
背後傳來熟悉的聲音,語氣中不是責備而是接近寵溺的無奈,讓她一聽就知道是誰到來了。

「爺爺。」
回過頭,她輕輕打了招呼。

「呵呵,這次可鬧得大了。」
看著殘骸,老人笑著。

「嗯,修復需要一點時間。」

「不.....這個不需要修復了。」

「爺爺?」

「我們到裡面去說吧。」
垂垂自己的腰,老人表示自己不能在外面站太久,結奈也只好陪著老人回到室內去.....校長辦公室。

扶著老人在座位上坐下,才輪到結奈開口:
「爺爺,發生了什麼事情。」

「呼,年紀大了,身子骨就不中用了。」
老人的樣子就是明明有話要說,但是又不知道該怎麼開口的表情。

「爺爺有什麼話就直說吧。」
結奈不喜歡這種吞吞吐吐的態度,平常爺爺是不會這樣說話,只有有事情不知道該如何開口的時候才會這樣對她說話。

「嗯....那我就直說了.....」
斟酌著詞句,老人想著說話的方法:
「結奈,妳也差不多是可以出去旅行的年紀了。」

「爺爺,有什麼話就直接說。」

「關於妳的研究.....其他的沒關係,但是剛剛那個爆炸,是因為魔族的魔法吧。禁咒類的那些人還可以當作沒看見,但是魔族的魔法,說什麼都不能研究啊,那些人也不會安靜了。」
校長口中的那些人,就是學校的一些元老們。
那些人都活到七老八十了,被人尊稱為賢者的老人們,現在被一個連二十年都活不到的小女孩給超越了他們的經年累月的成就,怎麼可能不忌妒不發火呢?只是礙於賢者的這個頭銜,只能將這個醜惡的感情藏於心中,用其他的方法來表示自己的忌妒心。

他們能做的,也只有在結奈的實驗之中,雞蛋裡挑骨頭,說她做這個不行;做那個不行,拿層層的條約和規範來約束她,限制她的行動,懼怕她無限成長的才能總有一天會壓過他們.......雖然結奈的一切早就在他們之上了,這些對結奈來說已經是沒有意義的事情了。

「哼,那些愚腐不知長進的傢伙們。」
低哼一聲,結奈壓根就不將那種人放在眼裡。
為了鞏固既有的權勢而放棄了研究,那樣的人居然還有臉以賢者自居,這樣的人被看不起也是沒辦法的。

「結奈。」
再怎麼說對方也是長輩,結奈以這樣的語氣說話,當然也是會被收養她的老人給訓誡....但是,訓誡的話語還沒有出口,老人就嘆氣了:
「沒有錯,他們是點老糊塗了。」
再怎麼樣對校長來說,他們也是自己的老朋友,口德上還是要手下留情一點:
「但是,結奈,發生了這麼大的事情,還是因為魔族的魔法,以我這身老骨頭,要庇護妳也是難事了。」

除了校長以外,學校中還有其他有權勢的人,這個是不用說也知道的事情。雖然說結奈是校長的養女所以可以享有一些特權,普通的禁咒也還說得過去,但是研究被嚴格禁止的魔族魔法,而且還發生剛剛那樣的爆炸,已經不是校長可以用權力壓下來的事情了。

晚點一定會為了結奈的事情開會討論,會議上肯定也會將過去研究禁咒的帳一起算進去,最好的下場頂多是訓誡了事.....但是誰都知道不可能這麼好過,老人們絕對會抓住這個天掉下來的機會,將結奈趕離他們的視線之中......最差的結果就是永遠退學,並且不得再次踏入學校。
要不是不能以殺人作為處分的話,那些自稱賢者的老人們,非常有可能會以處刑為名奪去結奈的生命作為處罰。

「嗯,一直都麻煩爺爺了.....」
雖然是美人,但是總是一臉不予人親近的樣子的結奈,也只有在疼愛她的爺爺面前會流露出自己脆弱如小孩的一面。

「什麼話!妳可是我最重要的可愛孫女啊!」
當初一個小小的嬰兒,現在已經成長到這樣的美女了,老人不禁感嘆時間流逝的速度之快:
「倒是妳,這個小小的學校已經容不下妳的才能了,接下來妳打算怎麼做呢?」

結奈早在數年前,就已經成長到可以離開這個封閉她的才能的小地方,只是因為他的關係,結奈才會繼續留在這裡,陪伴著老人。
人們見到的都只有她的才能和傲氣的外觀,只有老人知道,他的孫女是心思細膩的好女孩。

「我打算去旅行,到魔界去繼續研究魔法。」

「麼....魔界!?」

「是,我們現在所使用的咒文,特別是黑魔法,都不過是魔族咒文的片斷而已,那們真正咒文的原型,到底是什麼樣子的,我很有興趣。」

「可是,魔族是不使用咒文的,他們生來具有的魔力,光是使用衝擊波對我們人類就已經很有傷害力了。」

「是,就是因為這樣,魔族的咒文才更有研究的價值。」
人類因為魔力不足,才需要咒文的輔助。
天生就擁有強力魔力的魔族,它們的一舉一動都已經包含了大量的魔力,如果像魔族這樣的生物都需要咒文的輔助才可以展開的魔法,魔法本身讓人充滿了研究慾念。

看結奈的眼神就知道了,那個閃閃發光的樣子,是有了讓她可以專注心力的研究主題出來的時候,研究的慾念開始燃燒了。

知道的,這孩子為了研究可以什麼都不顧......想到這裡,老人對當初讓她踏上魔導這條道路感到後悔了......在老人的眼中看來,結奈為了研究魔導,已經失去了許多無法彌補的事物,但是年輕的結奈並不自覺。

「不過,爺爺,我可以暫時中止研究。」
結奈會留在這裡,只是為了這位養育她的老人而已,其他的她根本就不放在眼中。
如果結奈答應可以中止研究的話,那麼那些老人們也只有暫時閉嘴了。

「...不,妳去吧。」
充滿皺紋的老臉,雖然不捨但是堅決。
因為老人的固執,讓結奈失去了更前進一步的機會,這不是老人願意見到的。她是這麼的年輕,是不能被任何事物束縛的年紀,放手讓她往前去,這才是老人;為人父母該做的。
「往自己的目標前進,不要顧忌我的事情。」

「爺爺......」
堅強的她也只有在這個時候才會瓦解她的裝甲,在老人面前,她的才能一直是沒有意義的,她只是老人疼愛的孫女;而不是天下知名的大魔導師──結奈•紐緒。

「只要答應我,在我最後的時候,也可以見到妳。」
死之前還可以見到疼愛的孫女的最後一面,這是老人的唯一願望。
他的年紀已經那麼大了,也撐不了多少時候,等他辭世,就沒有任何事物可以束縛著她,她可以隨著自己的希望去伸展她的羽翼。

「是,爺爺,我保證。」
結奈白皙的手,覆上老人的。

隔天,魔法學校馬上召開緊急會議,商討關於結奈•紐緒在學校中公然實驗魔族魔法;並且造成了損害的事情。
縱使校長萬分反對,並提出許多理由,但是還是無法扭轉眾人一致決定要將結奈退學的意願,強調著結奈的存在只是會讓整個學校陷入危機,研究魔族咒文這種危險的行為更是不能原諒,只是讓她退學還只是最輕的處罰了。
會議之中,結奈本人是無法出席,只有等著那些老人的答案而已。

反對是沒有意義的,那些空有賢者之名的愚昧人士,想到的只是如何鞏固自己的名聲和地位,最當初的研究魔法的熱誠,早就被權力和名聲掏空了!

沒有任何挽留餘地的,結奈•紐緒正式被魔法學院驅逐出去;退學。
但是她所研究出來的成果,可是全部歸魔法學院所有,因為那是她還是在學時候所研究出來的成就,未來,她不得再以結奈•紐緒的名義發表研究成果,同時不得使用魔法學校的名字在外。

美其名是退學,其實就本就是驅逐出境!
要不是礙於她是紐緒校長的養女,根本就想禁止她永久不得踏入魔法學校了。

從此,結奈•紐緒成為了史上第一個被魔法學校退學的學生,在魔法學校的歷史中,除了記錄著她非凡的成就之外,退學的污點也是無法抹去的。

在老人的鼓勵之下,結奈整理了自己的行李,離開了魔法學校這個牢籠,到外面的世界伸展自己的羽翼。
只要常常聯絡就好了,老人是這麼說著。

即使是同樣的藍天,同樣的風,在決定旅行之後,似乎連周圍的一切都變了,變得令人輕鬆,除了心中唯一的掛念以外,她的肩膀輕鬆了很多。

看著大門的界線,結奈踏過了那個邊界,開始了她的旅行。
 
 
 
 
 

這是,藤崎國發生魔物事件半年前的事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