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之地球儀〉Be A Police Officer -- Page.1
「雨的重力」
第一次看見橘褐色的雙瞳。尤其當它們閃爍在雨中時。
「格雷多。」
我生平聽過最古怪的名字。
看著他套回CU –21型重自手槍,透露著遙遠的聲音。
「格雷多•懷恩。」(Creador Wine)
沙..............沙.............沙................沙...............
窗外的雨已經下了有三天。
屋簷落下的「雨滴」簡直如同瀑布一般吵鬧。
不諧和的節奏在屋頂彈著,我閉上眼睛。
很滑稽又怪調的音樂,水之音。
但的確是沉穩的周波。
似有似無地笑著,慢慢欣賞。
咑............咑..............咑...............................
門外的腳步聲打擾了我的興致。
睜開眼睛..............床頭的鬧鐘指的是。
六點半。
..................一直搞不懂的是,為什麼有人能這麼準時的起床。
難道是工作的關係?
「格雷多!」
厭煩地叫著................或許我討厭生活太有規則的人。
我並不期望回應,把自己從床裡挖起來。
無力乏味地「飄到」浴室,看著一臉的鬍渣。
沙.......................
水龍頭與窗外竟有相同的流動模式。
水很冰。
心很亂。
今天有的玩了。
碰!
鬱悶不滿的情緒轉到了死硬的房門上。
「為了什麼呢?」
另一方,來自樓梯間的聲音,低沉與安穩。
「你管不著。」
我或許也有早起低血壓。
瞪向站在樓梯旁的他,正用毛巾抹著臉,銀灰色的短髮依稀蒙著水氣。
他把原來靠後頸的連髮全部削過,臉上接近鬢角的...........不對,人類才有鬢角。
應該是臉頰旁極度發達的毛髮削薄,再全部向後梳,而變的流利與凜然。
....我更不知道,他是怎麼把那同是銀灰色的毛尾,整理的如此柔順到「閃閃發光」.....。
這麼一個有條理的狼人警察還真不多見。
還有半年來,他那一套近乎量身訂作的藍色睡衣。
太規律了。
「時間不早了。」
「那是『你的』時間。」
不曾在意「語氣」的他,只是笑了笑。
「吃點東西吧。」
「...........這是泥漿還是咖啡?」
混濁的苦味實在讓我難以嚥下手上的白吐司。
「組長送的。」
他依然看著報紙,輕酌著剩餘的咖啡。
「一定是他老婆買的。」
我把杯中剩餘的「液體」,倒給水槽去消化。
「暴殄天物。」
他將手上的馬克杯舉了起來。
「不...........這是人為的『毒物』。」
五流的咖啡豆只會磨損腸胃。
啪!
嚇了一跳;水槽上未關好的窗戶,濺出龐大的雨滴,噴了我一臉。
臉上的壓迫。
是水的重力。
抹去水滴,我轉過身來,看著漸漸熟悉的狼人輪廓。
橘褐色的目光依然專注在報紙的文章。
第一次見到他,是什麼時候?
.................對了,也是像今天。
久雨的一夜。
那一天晚上。
雨的重力。
就像壓在身上的濠瀑,讓我幾乎喘不過氣來。
倒在牆上,深刻地感覺失溫的痛苦。
同時,在眼前。
有著抵在腦門上的冰冷槍口。
我以為就此葬身於罪犯的槍下。
砰...............................................................................................
些微蓋過雨滴的槍聲,遠處傳來的。
...................我已經忘了那頹然倒下的毒蟲臉孔。
但我忘不了那神異的雙瞳。
閃爍在雨中。
深遠的橘褐色。
..........................................................................................................
.............................................................................
.........................................................
..............................
............
「克久。」
「!........啥?」
為了回應名字,我收斂了回憶。
慢慢地打著領帶,格雷多說出了今天的任務。
「昨天組長就已經要我們去辦三天前發生在第五街口的兇殺案,再不出門我們就得塞車塞一上午........................。」
套上深咖啡色的西裝外套。
重案組裡就只有他與組長每天穿西裝而已。
獸人當探員是不稀奇,警署裡就有一半是獸人;組長更是那張老虎臉。
問題是................聽說在調查局總部當過談判專家的他...........外放到外城的警署幹麼?
他是怎麼進入這一行的?
對於這樣的問題,他總是沉默地笑笑。
任何人都說不上來。
格雷多有過度的神秘、與.........................?
但我信任他。
雖然他似乎善惡難分。
這就是 格雷多•懷恩(Creador Wine)。
鏮啷。
格雷多拿起桌上的車鑰匙。
「快點。我開車。」
快步走向門口。
他的行動果決、也很穩重。
....................到令人害怕的程度。
我猶疑地看著餐桌上的槍夾套。
與圓形的附鏈銅製警徽。
R.C.P.D.(Real City Police Department)
No.1477
韋 克久
沒錯,這是我。
.............應該是我。
.............................................
叭!叭!
門外傳來格雷多的催促。
芮爾市 市立警署第一分局 重案組探員 韋 克久
匆忙地套上皮外套與槍夾,也隨手拿了警徽。
關了門,隨即沒入雨幕之中。
再度去感受。
雨的重力。